“若是善加利用,这群渤海商可以为我们所用,国内的玻璃,肥皂还有布匹,都可以往渤海国倾销。” 花渐遇轻轻扇着扇子,皮笑不笑道:“这件事,微臣早已与陛下商议过了,不劳莫大人心。” 莫摧眉回以呵呵一笑:“是吗。” 不等莫摧眉绞尽脑汁想点功劳引陛下注意力时,身后突然传来秋朗凉凉的声音:“你也就会这点小事了。” 莫摧眉嘴角一,回过头道:“呵呵,秋统领怎么不晕船了?这一路坐船回京,可是要花上不少时,秋统领若是身体不适,我那还有陛下吩咐准备的油纸袋。” “……”秋朗双手环臂抱剑,“你自己留着用吧。” 江明秋在一旁看着三人拌嘴,只觉十分有趣,温和地笑了笑道:“陛下身边,原来每天都如此热闹。” 三人瞬间住口,齐刷刷把视线投过来。 江明秋浑然不觉,朝萧青冥道:“陛下,上次您吩咐造船厂制造的撞击舰,现在已经造出了第一批,等途径惠宁城船厂时,您不妨一观。” “哦?”萧青冥摸了摸下巴,“那就好,你办事一向稳重,朕很放心。” 这次去荆州,或许正好能用上。 就在几人围着萧青冥你一言我一语,各不相让时,坐在甲板上默默嗑瓜子的喻行舟,终于吃完了最后一枚。 他拍了拍手,起身,不紧不慢走到萧青冥身侧,慢条斯理道:“陛下身份贵重,又刚经历战事,船上的安全不可等闲视之。” “莫大人,烦劳你检查一下该有的物资是否齐备。” 莫摧眉一愣,点点头:“是。” “花大人,上次你曾提议在儒城设立商贸联合会的事,可整理出腹案了吗?” 花渐遇手里竹骨扇一顿:“呃,臣这就去。” 喻行舟又看向江明秋:“江大人似乎也是一位深藏不的高手。” 他饶有兴趣地笑道:“就是不知江大人同秋统领相较如何。” 秋朗顿时目光一凝,一手按住剑柄,颇有几分跃跃试。 江明秋无奈道:“只是会点上不得台面的浅功夫罢了。” 喻行舟转头朝萧青冥道:“陛下,甲板风大,还是进舱里歇歇吧。” 他二话不说拉着萧青冥的手,就钻进了舱里。 花渐遇本来还打算继续找萧青冥商议新商品贸易的事,不料,“啪”的一下,舱门毫不留情地合拢,差点没撞到他的鼻子。 转眼之间,甲板上安静下来,只剩几人愣愣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 萧青冥所居的舱室是楼船最大的一间房。 房中陈设奢华,地板铺有柔软厚实的羊地毯,即便在寒料峭的夜晚,赤脚踩在毯上也并不觉得寒冷。 他迈入房间,刚把脸上的易容取下,还没来得及调侃几句喻行舟,突然被人从背后牢牢抱住。 喻行舟将下巴搁在他颈窝间,灼热的吐息扑上耳畔,他紧紧搂着萧青冥的际,低沉沉道:“陛下被别人占了那么多时间,总该轮到臣了吧。” 萧青冥几乎笑出声,想不到不再自我约束制本的喻行舟胆子竟这么大,明目张胆地赶人。 他勾起嘴角:“老师这是怎么了?如此不成体统,岂是为人师表应有之礼?” 喻行舟轻笑一声,慢悠悠道:“此间既无旁人在侧,若为亲近陛下,不成体统又有何妨?” 萧青冥侧过头,似笑非笑道:“老师,莫非在追求朕吗?” 喻行舟浅浅亲一亲他的耳垂:“昨晚陛下不是亲口许臣一辈子了吗?” 萧青冥眼珠转了转,装傻道:“哪有?朕怎么不记得?” 喻行舟揽在他间双手收紧,脸颊埋在他后颈处浅浅磨蹭,低笑一声:“君无戏言,陛下岂能不认账。” 萧青冥转过身,眨了眨眼,一本正经道:“老师难道不知,朕已有贵妃了。” 他摇头晃脑:“只能辜负老师一片心意。” 喻行舟既无奈又好笑:“陛下的贵妃不是正在陛下面前吗?” 萧青冥使坏般呵呵一笑:“老师不要胡说,朕的喻贵妃与老师有何关系?” 喻行舟抿了抿嘴,一言难尽:“……陛下的心眼到底是有多小?” 萧青冥轻哼,斜眼睨他,让你吹灯。 作者有话说: 萧:你再装鸭~ :) 喻:…… 第118章 老师与贵妃 江风习习。 萧青冥一路乘船南下, 抵达惠宁城船厂时,一边派人补充物资,一边视察了船厂建造的新船。 水师船队“演习”结束, 大楼船回到水师驻地,换了三艘内河行驶的船只, 护送萧青冥回京。 自港口进入长宁河入海口,沿着长宁河溯而上。大约十来功夫,终于进入荆州地界。 自从萧青冥离开儒城起, 便再也没有下过一场雨,每高照,万里晴空, 明明还是天, 却仿佛已经进入炎炎夏。 长宁河自西向东,将荆州一分为二, 河段沿岸水湍急, 来往船只不少,两岸渔民众多。 萧青冥一行乘坐的三艘内河船是普通的单桅帆船,行驶在长宁河中并不惹眼。船上载着不少在儒城抄家抄来的金银, 船舱吃水显得很深。 离荆州首府荆庭城还有一路程, 他有意看一看荆州百姓真实生存状况,没有让江明秋打出皇家水师旗号。 傍晚时, 有几艘渔船经过附近,船上渔民目光闪烁, 暗中观察着这支陌生的船队, 不敢靠大船太近, 远远的调头离开了。 ※※※ 荆州穷山恶水, 水匪众多, 原本多为渔民,前几年来战频频,朝廷征税越发繁重,加上荆州长宁河经常泛滥成灾,一到汛期,南岸大片田地尽数淹没。 越来越多填不肚皮的农人和渔民,为了躲避苛政和重税,躲入荆湖,寻求匪寨庇护,成为了水匪的一员,袭扰往来船只,朝廷极为头疼,多次派兵剿匪,却越剿越多。 梁家寨就是荆湖水匪中,势力最大,最无法无天的一支。 傍晚,梁家寨寨众吃喝足,寨中几个当家聚在一起,正商量着今晚干一票的目标。 大堂上挂着“聚义成众”几个大字。 大当家梁渠坐在首位上,摸着胡须,看着跪在下面的小弟,问:“你们可打探清楚了?确实是一只大肥羊?” 几个渔民打扮的寨众忙不迭点头,眉飞舞道:“那几条大船吃水深得很,一看就装了不少货物,我和老余远远看了几眼,船上还有护卫,定是非富即贵。” 老余点点头:“不错,依我看,这一票若能成,起码够咱兄弟吃喝一整年的。” 大当家梁渠看向一旁的二当家:“老二,你怎么看?” 二当家陆返,幽州人士,当年幽云府破城,数万家破人亡的百姓,在血与火夹间侥幸偷生勉强逃走,四处亡。 陆返正是其中一个逃亡的难民,他家中老父母都已死在城中,本来还有两个兄长,在逃难时也走散了,只剩下他一人。 陆返靠着坑蒙拐骗,一路南下,最后落到荆湖水寨,凭借一身不俗的武艺,当上了梁家寨二当家。 陆返面容黝黑,一身结实的腱子,他手里拿着一竹签正在剔牙,闻言挑了挑眉:“大当家若是有意,我就带弟兄们走一趟摸摸底。” 大当家思考片刻,一锤定音:“那好,你带上两百兄弟,趁夜去,我给你阵,若是遇到硬茬子,我们会接应你回来。” 他顿了顿,再三叮嘱:“这事一定要小心,不要走漏风声,叫其他寨子知道,少不了要分一杯羹。” 陆返哈哈一笑,豪气道:“咱也不贪心,那三艘大船,只劫一艘就好,剩下的就留给荆湖其他水寨的兄弟喝点汤,咱也不能吃独食嘛。” 说罢,他大步星迈出大堂,点好两百好手,浩浩离开了水寨。 ※※※ 入夜。银亮的月光静静笼罩着宽阔的长宁河,河面波光粼粼,如繁星坠入人间。 水师船队安静行驶在河面上,三条单栀护卫舰,分做三个方向,守护在高栀横帆主船周围。 船舱之内,桌上一盏煤油灯罩着玻璃罩,燃亮的光芒比起从前的烛火要明亮稳定许多。 萧青冥懒洋洋打个哈欠,正宽衣解带,“吱嘎”一声舱门被人推开,又飞快地关上,拴好门栓。 萧青冥外套了一半,头也不回地笑道:“是哪个大胆狂徒,大半夜做贼,竟敢偷偷跑进朕的房间?信不信朕叫护卫把你捉起来。” 那人自腔里震出低沉沉一笑,从背后拥住他,一双修长的手慢慢抚上他解开一半的衣襟。 “陛下舍得吗?” 萧青冥捏住他一只腕骨,指腹轻轻摩挲着凸起一小片肌肤,调笑道:“都说过朕已经有妃了,老师何故半夜爬朕的,莫非是在勾引朕吗?” 喻行舟侧过脸,磨蹭着对方温热的颈项,轻轻啄吻他的后颈和耳,顺着他的话道:“都说陛下与贵妃在上元夜灯会上一见钟情,他的模样,陛下真就那么喜吗?” 他的语气带着笑意,萧青冥一时听不出对方是不是在酸。 萧青冥坏笑道:“这个么,朕的妃样貌自然是一等一的俊美。” “哦?”喻行舟指尖沿着他的肩头,摸上对方脸颊,轻轻抚摸那双温润的,“不知臣与之相比又如何呢?” 他幽深含笑的眼眸,在灯下如同盈着一汪温柔秋水,眼底的情愫不再强自抑着,便化作深不见底的贪婪和望,仿佛想要将面前的人吃入腹。 萧青冥转过身,一只手捏住他的下颔,左看右看,仔细端详片刻,笑道:“脸蛋嘛,各有千秋,至于其他地方……” 他目光往下,挑眉道:“要下仔细看看才知道。” 喻行舟笑意渐深,将他抵在边,慢慢倾身,嗓音磁优雅如琴弦:“陛下的贵妃现在不在,不如让臣伺候陛下就寝如何?” 萧青冥故作惊讶,扯过单护住口,一副美当前坐怀不的正经样:“老师为人师表,怎么能说这种寡廉鲜之语?” 他伸出一只手轻飘飘地推拒着对方,一边摇头晃脑:“朕心中只有妃一人,老师莫要引朕,朕心如磐石,决计不会做出出轨之事。” 喻行舟看他演得兴起,越发好笑,握住他的手按到枕头上,低沉沉道:“陛下是君王,坐拥后佳丽三千,多臣一个有什么关系?顶多私下幽会,不让贵妃娘娘知道便是。” 萧青冥心里差点没笑得破功,好你个喻行舟,连偷情的胡话都说得出来,他倒要听听,这厮嘴巴里还能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他忍着笑意,一本正经道:“弱水三千,朕只取妃那一瓢。” 喻行舟听得心,再也按捺不住,低头亲他一下,又亲一下,笑道:“贵妃当真就这般好,引得陛下如此神魂颠倒?”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