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见深温声说:“桥钦,你是我的朋友,朋友间可以互相照应,但最好不要有太多利益牵扯。” 人际关系在坚固的同时也可以脆弱,因为经不起考验,尤其在涉及到利益。他这话也是一下就模糊了沈桥钦提出的酒庄只是一个礼物,他把沈桥钦的话理解成邀请合作,共同经营酒庄,那他拒绝的就是一个提议。 可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台阶,给沈桥钦下的。 沈桥钦叹了一声气,笑着端起一杯葡萄酒递到虞见深手里,和他碰杯,“那就敬我又陪你度过一年生,生快乐。” 喝过葡萄酒,沈桥钦放下酒杯,好奇的眼神落到程逸身上,问:“你给见深准备了什么礼物?” 程逸抬头看了他一眼,再低下头,说:“我画了一幅画。” “带来了吗?” “在江州。” 说着程逸只对虞见深出一个笑,清澈的眼眸明亮,月华如水般晃了所有人的眼睛,“是惊喜,不能给别人看。” 虞见深的眼睛瞬间就亮了,比刚才听到礼物是酒庄时表现得更加惊喜,他的身体已经完全面向程逸,倾身靠近他年轻的情人,温柔亲昵地问:“是什么画?” 程逸低下头,“等你回去就知道了,自己看。” 虞见深挨得他更近,眼里有笑直直看着程逸的脸,本是迫不及待,“可以先偷偷告诉我吗?” “不可以。”程逸略微挑了一下眉。 只是一个简单挑眉的动作他做出来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估计打个嗝都是赏心悦目的,也让所有的忽视显得刻意。 这里的灯亮再多也比不过他耀眼,因为只有他能进入虞见深的眼睛。 在座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会怀疑,这小子在虞见深的眼中已经胜过了一百个,一千个酒庄。因为就算这时有人给虞见深摘个月亮下来他大概都不会出这种类似的反应,反而很有可能会说:还是放回去吧。 两情相悦不是钱能买来的。 草坪上的生派对预计要进行到很晚,但虞见深没有留太久,因为程逸喝了几口葡萄酒后不到九点就困了,坐在椅子上哈欠一个接一个,打得眼眶润,都有人被他的哈欠传染了,一时间也觉困得不行。 虞见深就以带程逸回去休息为由先离开了,沈桥钦等人原本还想留他,让他等程逸睡着再回来。 但程逸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好像困得站不稳一般身体猛地一歪,脚步一个踉跄差点一头栽到草坪上去。 虞见深被他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去抱才没让人真摔地上。 “咘咘?” 程逸好像喝酒了,身体没骨似地发软,倒在虞见深怀里,微红的脸颊靠在他的肩头上,嘴里还答应着,“哎。” 虞见深搂着他往草坪外的观光车走,没有回过头,看样子之后也不会再回到这个派对里。 观光车启动,带着他们原路返回。 回去的路上就和来时一样,路的两侧都是梦幻的灯光,把程逸的眼睛照得很亮。 葡萄酒的度数不高,程逸只喝了几口,是醉不了的,虞见深也知道他没有喝醉,因为他们接吻了,程逸的口腔和呼几乎没有酒味。 回到房间,房门一关程逸就开始扔拖鞋。质地舒适柔软的室内拖鞋被他情绪起伏极大地扔,先扔左边再扔右边,扔完自己的再扔虞见深的。 虞见深脾气极好地一只只给他捡回来,他捡回来程逸就再扔,只扔拖鞋,别的东西都不扔。 程逸第二次扔了拖鞋就问:“他什么意思?” 他分明是在发脾气,但是他的表情却不见愤怒,而是克制。 “他叫我来是想当着我的面把酒庄送给你,你收不收他都赢了,因为我拿不出一个酒庄也拿不出比酒庄更好的。” 程逸不是傻子,今晚之后他已经看出来了这是下马威,沈桥钦炫耀的不只是财力,也是要他看清楚什么叫差距。 如果说物质付出与内心情成正比,那他沈桥钦送酒庄简直是死了虞见深。 虞见深的眼神很安静,也是极度有耐心,温声说:“我不需要酒庄,也不需要比酒庄更好的。” “那你就直接告诉他,叫他以后都不要费这个心,说你不要。” “我已经拒绝了。” “你没有,你心领了。”程逸直视虞见深的眼睛,“你只是不要他的酒庄,不是不要他的心意。” “咘咘,心领了是辞谢。”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虞见深摇了摇头,“我不太明白。” 他如此反应也让程逸一怔,“你不知道他喜你?” 虞见深没有回答知不知道,他的声音温和,词句组成却有些冷漠,“他要喜谁,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类似的对话以前也发生过,虞见深认为赵既明要喜谁是他的自由,和他无关,他也不会去干涉,如今他对沈桥钦也是一样的态度。 他竟然能真的分毫不差将自己置身事外。 可是这种事真的本人可以觉得和自己毫无关系吗? 程逸无法想象,也是第一次有这种和虞见深难以沟通的觉,他尝试去理解虞见深的思维逻辑,想象身边有朋友喜自己,结论是自己一定会在意。 虞见深怎么做到的不在意? 程逸如此疑惑就这么问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