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见深早有准备,给秘书列了一张单子让他去采购,再按地址寄走,说是回礼,但只要有心一定能发现他这是把钱又还回去了,坚持一分不要。 柯彤和程博文收到回礼都以为是虞家的礼数,殊不知虞见深一分不要是因为他要走了程逸。 三个人礼物寄来寄去程逸是一点不知道,他中秋节前就订好机票,要飞去陪柯彤,这一走就得三天。 程逸嘴上不说面上不显,其实心里还舍不得虞见深,但没有办法,中秋佳节他得陪陪妈妈。 他走的那一天是虞见深送他去机场,周围人来人往,一双双眼睛看着,虞见深只是克制地拥抱程逸,悄悄亲了一下他的耳朵,说了一句只有他们能听见的悄悄话。 程逸红着耳朵登机,飞机都到云层上了耳边虞见深的声音还久久不散。 他当时在程逸耳朵说的是,回来能补偿我吗? 程逸心想,你想要什么补偿? 程逸家在庭州,但父母不在。 因为工作关系程博文常在首都,柯彤则是在一个叫鹄州的海滨城市,她的工作在那。 和去江州见过程逸一面的程博文不同,柯彤是许久没见过程逸了,虽然母子俩天天打电话也会视频,但终究没有什么实,看得见摸不着。 所以此时真见着人了,柯彤心软得眼眶通红,顾不上这是人来人往的机场,踩着高跟鞋都能跑起来奔向程逸。 程逸已经习惯了被她亲,让路人看也不会不好意思,因为比妈妈高就配合地躬身低头,把脸放在妈妈手掌心里,让她能顺利地从脑门亲到脸颊。 “妈,你不会亲得我脸上都是口红吧?” “不会,妈妈今天没擦口红。”柯彤红着眼睛笑,柔软带着护手霜香味的手掌抚摸了好几遍程逸的脸,又抱着人亲密无间地贴了贴脸才意,牵起程逸的手离开。 “肚子饿不饿?妈带你吃饭。” “不饿,我在飞机上吃过了。” 柯彤的车就停在外面。 她自己一个人住房子也没想过往小买,哪怕程逸很少在鹄州,房子里也一直有只属于程逸的房间,甚至是画室。 这些只属于程逸的空间是一年四季都保持整洁干净的,哪怕主人不在。 柯彤生强势,个要强,唯独在当母亲这一件事上她异常柔软,面对儿子程逸她仿佛有用不完的耐心和永不枯竭的,能让程逸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中秋佳节程逸陪她团圆,柯彤也推了工作专心陪儿子,带程逸去海边玩他一直很兴趣的尾波冲浪。 鹄州滨海而建,浪漫的沙滩海景多的是引游客的海上游玩项目,程逸从白天玩到太下山,离开海边了才发觉肚子饿得不行。 鹄州靠海吃海,海鲜种类多得数不清,程逸对吃的没有那么挑剔,他就是肚子怕“脏”,只要地方干净,其实吃什么他都不挑。 但柯彤习惯了要给他最好的,晚饭也订了能俯瞰鹄州夜景的摩天大厦顶层餐厅。 赶上过节这类餐厅光是服务费就高得惊人,还有不少的隐收费,却仍是一座难求,为的就是这一窗璀璨夜景了。 程逸和柯彤的座位就在落地窗边,绝佳的观赏座位,钢铁丛林里万盏不熄的灯火像星星落在程逸的眼底。 柯彤安静地注视了一会儿程逸,才忽然笑着说:“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呢?有时候我总觉你第一次开口叫我妈妈是昨天的事情。” 程逸听到她说话才转过脸,明动人的五官比窗外的华灯夜景还要夺目,他冲母亲挑了一下眉头,“怎么突然这么说?” 柯彤手掌托着脸,笑眼温柔地看着儿子,“就是觉时间真快,明明你小时候的模样还在我脑海里特别清晰,然后一转眼你都二十岁了,再过几年,妈妈都要当了。” “咳咳……” 程逸让她的话吓得呛了口水,低头恨不得躲在窗子底下咳,咳顺了再坐直身体,脸有些红,不敢看柯彤。 “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了,我还没有毕业。” 柯彤捧着脸笑,笑颜明媚得如同少女,“是早了一些,你还小,妈妈只是随便说说的。” 程逸扭开脸嘴里嘟囔,“哪有随便说这个的……” 柯彤笑了笑,说:“哎,妈妈这不是听你晚晴阿姨说见深准备要相亲吗?要是顺利,说不定我们明年就能喝上见深的喜酒了。” 程逸心头剧震,心底哗啦啦震动仿佛山石倾塌,他眼神愕然地转过脸看向柯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谁的名字。 “你说谁准备相亲?” “见深,虞见深。”柯彤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道:“他今年都28岁了,听你晚晴阿姨说那女孩刚从国外回来,比他小两岁,家里在首都政界也是有头有脸,排得上号的大家族,为了这事见深爸爸都特意从欧洲回来了。” 程逸心跳忽然变得很快,微微眯起眼睛,“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柯彤觉得他问得奇怪,好笑地说:“见深是疼你,但人家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告诉你呀。” 程逸心脏跳得仿佛快炸了,血从脚底往脑袋上冲,震得他耳朵嗡嗡响。 “他什么时候相亲?” “就这个中秋节,现在人应该是到庆州了。”说到庆州柯彤就想起了那冷冰冰的虞家大院,慨道:“我原以为见深是逃开那座大院了,没想到他兜兜转转,人还是在里头。”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