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我教他的。”虞见深淡淡道。 程逸瞬间停住脚,“你吹牛的吧。” “没有吹牛,确实是我教的。” 程逸又继续上楼了,“我没忘记你输给我很多次,你还说你是放水了我才能赢你,所以你什么时候再跟我玩?” “等我回来。” “去你朋友家吗?” “不需要,我已经买了一台新的,在路上,到时候你签收一下。” 街机说买就买,饶是程逸也有点咋舌,“厉害厉害。” 虞见深笑着问:“要不要我教你?” 程逸冷笑,“等你赢了我再说。” 那台新街机是星期三到的,也就是虞见深回来的前一天,由程逸签收。 送货来的工人把崭新的街机安装在客厅,不得不说这么有年代气息的大玩意就这么摆在客厅其实很破坏原本的装潢氛围,跟家具也是格格不入,像张卡通创可贴贴在致的花瓶上。 最后是程逸做主,让工人把街机搬到画室去。 星期四。 虞见深回来的那天,虽然他电话里说过不用程逸去接机,但程逸还是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个脸,尤其在赵既明会去的情况下。 要知道赵既明很有可能居心叵测要把他哥给拱了。 他可以不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虞见深,以免破坏这段在虞见深眼中大约是很纯洁美好的友情,但他不能坐视不理赵既明企图要把他哥变成同恋。 倒不是说他对同恋有什么意见,只是他不允许这种事在他眼皮底下发生,尤其那个人是对他很好的虞见深,那他是有责任保护一下他的。 周四那天,凌晨才睡的程逸六点半就爬起来,睡眼惺忪跑去花店挑了一束最顺眼的粉多头康乃馨,再打车直奔机场。 江州这几年新建的国际机场大得有些许离谱,程逸本也没想给什么惊喜,怕错过就给已经落地的虞见深打电话,再去找出口。 他不喜别人夸他漂亮,但也不是完全不在乎形象的人,没睡好神状态差他会遮着点,带个口罩帽子。 手里有花他也没有要小心点拿的意思,随意抓在手上,鲜花朝下,仿佛那就是一瓶可乐,姿态懒散得出奇。 因为太困了他走路像飘,在繁忙的机场大厅像个去早读路上的学生,手里的花束就算替换成课本也毫不违和。 他个人的存在太强,还没走近赵既明就发现了他,冷眼看着仿佛在梦游的程逸走过来。 “嗨。” 几乎听不见的一声招呼后,他站定把眼睛闭上,浓黑的睫长得像快成了。 “困成这样还来干什么?” 程逸闭眼说:“接虞见深回家。” “你有车?” “……没有。” “你要他跟你打车回去?” 程逸缓缓睁开眼睛,睡意散了一半。 赵既明微微笑得凉薄,“见深不喜多头康乃馨,他喜洋桔梗,你买错了。” “好过你什么也没买。” “我买的花在车上。” “切,我比你先送。”程逸举起手里的花束。 “他不喜,我建议你最好扔了。” “你说他不喜他就不喜?”程逸扬眉,“我说他喜多头康乃馨,不喜洋桔梗,你的花才该扔了。” 赵既明摇头,懒得再理他。 程逸目光有点冷地盯着他的侧脸,“我知道你喜他,你不说我就不说。” 这是一句威胁,意思是你要在乎这段友情,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 但赵既明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出震惊或意外的神。 相反,秘密就这么被人戳破了他还平静得不同寻常,缓缓勾了一下角,“你以为他不知道?” 轻飘飘的反问反倒让程逸一愣。 “你知道我认识他多少年了吗?” 赵既明微微侧过半张脸,冷淡地俯视程逸,“他什么都知道,他早就知道了。” 程逸所剩无几的睡意然无存,彻底清醒,赵既明的话像口震在他心口的大钟,他下意识问:“他是同恋?” 赵既明淡淡挪开视线,“不知道。” “你不是认识他很多年?怎么他没过女朋友你都不知道?” “他没过,男女都没有。” 程逸蹙眉,“你是怎么知道他知道了?” “你都能看出来,他看出来很奇怪吗?” 这话程逸没法反驳,低头看自己专门为了虞见深买的多头康乃馨。 他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虞见深,不了解他喜什么不喜什么,连他是不是喜赵既明都不知道。 如果虞见深真的知道赵既明喜他,但又没有疏远他,还跟他当那么要好的朋友,是不是意味着他其实也有一点喜赵既明? 试想一下假如他是虞见深,他就算不拒绝赵既明也会找个女朋友,暗示对方自己不是同恋,这是他能想到的最优解,前提是他不喜赵既明也不是同恋。 但虞见深没有这么做,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做,今天赵既明还来接机了,这种态度难道不是默许吗? 那他在这里干什么? 怪不得虞见深跟他说不用接机。 人家本用不着他多管闲事,还保护什么保护? 程逸心烦地把手里的花束包装纸捏得皱巴巴,转身朝一旁的垃圾桶走去。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