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知道了一一” 殷凤这时才掀起眼帘,抬手道:“等等。” 小太监闭上双眼,似是在痛苦挣扎,最后还是一字一句道:“是、是韩大人吩咐奴婢……” “韩琼?”殷凤道出一个名字,小太监默默点了点头。 殷凤对此倒是毫不意外,前段时间他伸手在江南的官场搅动了一番,韩家安的眼线大半都被拔出,多年经营毁于一旦,韩家家主对此心中有怨也是应当。 再有前因,便是韩琼将自家的子辈送进中,早就觑准了空悬的后位,想要为韩淑妃铺路,窃据了贵妃位子的小麻雀当然就成了绊脚石。 于公于私,韩琼下这个手,殷凤都不意外。 他甚至提早就为此做了准备。可惜的是,百密终有一疏,就是这一时疏忽,便害得小麻雀险些命丧九泉。如若能重来一次,他依然会对韩家动手,但会严防死守着对方狗急跳墙,不会留给对方任何伤害到小麻雀的机会。 殷凤按了按眉头,道:“还知道什么,都一并说了。” 小太监既然开了口,决定供出主谋来保全钱公公的命,就没有再后悔的余地。他定了定心神,将自己是如何得到韩家的传信、如何与人接拿到了致命的剧毒、又偷偷下在了那盏银耳羹之中,全都说了出来。 他这番话将韩家以及韩家埋藏在后之中残余的暗棋都代了出来。 代完之后,小太监仿佛虚一般伏在了地上,他艰难地转过头,看了眼并不愿看他的钱公公,哑声道:“陛下,奴婢已将知道的消息都说了出来……望陛下看在奴婢……能饶钱公公一命……” 殷凤略一颔首。 小太监以为那是皇帝应允了他的意思,面上终于出了些许喜。但他的眉梢还没舒展开,就听得皇帝开口道:“拖下去。” 钱公公跟在皇帝身边的年头比小太监久多了,也更明白皇帝的情。不论小太监代不代主谋,他的下场都不会有任何改变。他被侍卫拖出去前,远远望了小太监一眼,两人各为其主,他也不怨对方,怨就怨自己识人不清,错将旁人养了的家犬当作了野狗,还想着驯养了带在身边,老来好送终。 小太监声嘶力竭地喊着些什么,殷凤只冷眼看着,纹丝不动。 他并不意外韩琼会做这件事,也不会将怒火烧及这些个为主子卖命的小角身上。但不意外和克制,都不意味着原谅。 韩琼并未全力遮掩此事,否则小太监早在送完那盏银耳羹之后就暴毙身亡。他不怕皇帝查到韩家,就是拿准了皇帝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妃嫔就与韩家翻脸。之前江南官场的地动只能算作是敲打,韩家家主至今仍旧认为,皇帝只想限制他们的势力,却不会将他们连拔起。 这些功勋世家的已深深扎在了朝廷之中,若是皇帝蛮横地将其拔起,无异于伤敌八百自损一千。 殷凤此前确实也没有动过杀意。苏、韩两家若是乖乖收手,做个顺臣忠臣,他能容忍对方享受几世荣宠。但既然他们嫌弃活得太久了,殷凤也不介意提前送他们一程。 他们不曾做错事,错就错在看轻了小麻雀在他心中的分量。 87、宠冠六21 韩家这棵大树转瞬就倒了, 速度之快让许多人始料未及,连带着与韩家势不两立的苏家一同跌进了尘埃里。朝堂之上, 但凡与韩、苏两家往来甚密的大臣不是入狱就是被贬官发配州府。后之中,两位妃嫔也都在同一接到了圣旨, 着她们打点好行装,即迁入冷。 且不管那厢两位妃嫔如何闹腾,栖凤却是静得好似冰雪天的荒原。 太医说贵妃娘娘服下解药之后,约莫要三才能醒转,皇帝就将御书房中的奏折都搬了过来,每除了上朝时离开片刻工夫,余下的时辰都待在了栖凤里。 这么一尊大佛供在眼前, 众侍从哪敢再笑闹嬉戏, 连走路时都踮着脚尖。谁都看得出来皇帝的心情正郁,能借故避开的都避开了,避不开的也都速去速回,不愿在他身边多待一息。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