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衡道:“那不如离了秀水村,去考科举罢?” 宜青大惊失:“科举?” 落衡郑重地点了点头,搭着宜青的手背,柔声道:“秀水村中的人都这样看你我, 住着难受, 可离开秀水村便无田可种,我又不愿看着云哥儿去做工、跑商。” “云哥儿若是考了秀才进士,也算了结了先父的心愿呢。” “再有便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兔子的大道理说得一套又一套, 宜青这才想起来这只兔子他不是普通的怪, 他自小就听凡间的经可不就是那些读书人不离手的么,只怕兔子不是想让他去考科举,是想自个儿去试试吧? “云哥儿?”落衡看着宜青的脸有些古怪,小声问道,“你觉得不妥么?” 宜青当然觉得不妥!非常不妥! 科举考试有多无趣,不试上一试他也能猜到了。虽说红袖/香夜读书听上去很美好,可那书是话本小说还则罢了, 《尧典》、《禹贡》还是免了罢。 “不妥。”宜青道。 落衡还试着想劝他:“为何这么说?云哥儿这般聪慧,即便一试不中,多考两次也就能金榜题名了。” 宜青听着头皮发麻:“你高看我了。” 兔子倒是对他信心十足,宜青看着对方亮闪闪的眼睛,就知道拿这个借口没有办法搪过去。他转了转眼睛,握住兔子搭在他手背上的手,有了主意。 “其实除去科举,还有旁的法子。”宜青缓缓道,“村中的人之所以如此看待你我,不过是因着你我都未嫁娶、又长住在一处的缘故……” 他故意顿了顿,觑了眼兔子的神。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倒是被他紧紧攥着的手心微微发凉。 落衡咬了咬下,道:“云哥儿是想……?” 宜青道:“嫁娶且不提,你我只要分开住,他们指不定便没那么多闲话可说了。” 兔子洁白的齿尖在瓣上磨了又磨,似乎很想说些什么,又忍着没有说出口。 宜青趁热打铁:“如今拿回了田产,家中也有些闲钱,趁着冬农闲的时候,正好再另起一间屋子。到时我便搬过去一一” “不许搬。” 宜青笑道:“不许?” 兔子点了点头,眼睛红得好似跟看见了萝卜似的:“不许。”两人还站在村中,他不能发作,手上一用力便把宜青拉得一个踉跄,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人朝来路走去。 兔子越是生气,宜青嘴角的笑意就越明显。他认识对方那么久,对方的脾气就好像是只真的兔子一般又乖顺又温和,连脸都不曾与他甩过,更别说这样急切暴躁了。 仅仅是和他分开住,就这么难以忍受吗? 兔子将他一路拖回了草屋中,徒手掰断门栓,回身用双手合上了木门。与木门一道被他在身下的还有宜青。 宜青听着兔子吭哧吭哧着气,那可能是因为一路疾行又用了大力气后的息,但他更愿意相信这是对方当真生气了,又气又急,以至于暴躁的神情藏都藏不住。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