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衿也有点傻,不明白眼下这算个什么情况。 说话的这男人,就是她中午时候在超市安全套货架边遇到的那一个。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姜衿干笑一声,听到晏少卿介绍道:“这是科室里的实习医生,余承乾,这是我子,姜衿。” 被介绍的两个人都没说话。 余承乾在想,一向高冷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师父竟然结婚了,师娘是个软萌的小姑娘,主动跑去医药超市里买安全套,还选了超大号! 姜衿在想,晏少卿什么时候收了一个徒弟,看上去清秀光的,怎么就中午吃个饭的工夫,就跑到外面超市里买安全套去了! 这心情,简直……哔了狗了! 晏少卿有点摸不着状况,疑惑道:“你们先前见过?” “见过了。” “没见过。” 余承乾和姜衿同时道。 晏少卿角耸动了一下,两个人又同时改口。 “认错了。” “见过了。” 余承乾一愣,以手握拳,抵着角轻咳了一嗓子。 姜衿咬看了他一眼。 晏少卿这徒弟,看上去明显比她大了五六岁啊,怎么这么不会来事?! 余承乾接收到她目光里的责备之意。 他表示很无语。 他就下班时间去医药超市里给看一个代步轮椅而已,谁能想不小心就撞见买超大号安全套的师娘呢,他又不是故意的,怪他咯。 “走吧,先去手术中心。” 时间紧急,晏少卿也懒得管两人先前怎么个情况了,直接发话。 “哦。”两人又异口同声答了一句。 姜衿扭头看旁边了。 太尴尬。 简直太尴尬了! 这尴尬,甚至已经完全抹掉了晏少卿称呼她为“子”的喜悦。 哦,不,她没注意到晏少卿在介绍她的时候,说了一句,“这是我子。” 她的思绪全部被各种猜测占据了。 余承乾人品怎么样? 会不会将她买安全套的事情说出去? 他说出去晏少卿肯定超级超级尴尬,估计想要捏死她的心情都有了。 怎么办啊? 余承乾真得会说出去吗? 烦死了! 这样想着,姜衿忍不住小心翼翼地看了余承乾一眼。 余承乾也恰好在打量她。 两个人目光相对,余承乾示好的笑了一下,姜衿神一愣,有点恼,又转过头去了。 晏少卿走在两人中间,个子最高。 自然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情不美丽。 姜衿这丫头怎么回事? 不就遇见一个比他小三岁的实习医生么?做什么一脸娇羞气恼的? 简直了! 将他置于何地! 晏少卿心情不悦,面上去一贯表情寡淡,只脚下明显地加快了步子,剩下两个人连忙跟了上去。 很快,三人到了手术中心。 大厅里还是很。 穿着米分护士服的护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像晏少卿这样,临时赶回来穿着便装的几个医生,以及,最先赶到的病人家属,第一时间到场的媒体记者。 护士跑来跑去,病人家属焦急哭泣,媒体记者摄像机时刻准备着。 姜衿的目光落在几个记者脸上,发现他们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冷静沉稳,站在不至于打扰人的地方拍了照,也没有拥上前采访。 晏少卿已经到了一个活动担架跟前。 一只手将伤者血的头部往边上轻拨了一下,发问道:“ct做了没?” “做了。”一个护士忙道。 “您是医生,麻烦救救我老公。”边上守着的一个女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晏少卿抬眸看一眼,“家属?” “是,是。” “签了字办一下住院手续。”晏少卿简短说完,抬手在伤者心口按了两下,垂眸看着他已经耷拉的眼皮,反问道,“能听清我说话吗?” 伤者咕嘟了一声,晕过去了。 晏少卿修长的手指落在他上,按捏两下,又试探抬起他一条腿,放下,朝边上护士道:“推一号手术室。” 话音落地,又看余承乾一眼,“跟家属了解一下情况,看一下有无特殊病史。” “我老公……” 哭泣的女人还想问话,余承乾连忙道:“您和我说就行了。” 晏少卿一般不和病人家属多说,尤其在手术前。 抬眸看了姜衿一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跟进手术室了。 姜衿咬看着他背影,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抬步坐到了边上长椅上。 是了,晏少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话不多,可很多时候一个眼神就能安抚她了,让她觉得,既踏实,又安稳。 这样的男人,已经是他丈夫了。 他这么优秀,是一个对社会如此有用的人,她也必须和他一样,让伤痛者有所倚仗,让悲痛者,得到力量。 姜衿出神想着,听到了后面同样等待的两个记者说话声。 其中一个道:“陈姐,刚才进去那个医生,好像就是沁安地震那一个,姓晏。” “我看见了。”另一个声音淡淡。 “你说这短发女孩是不是他女朋友,看上去年龄好小。” 说她呢? 姜衿突然意识到,神微愣。 身后经历了好几秒一个停顿,她听到了刚才第二个说话的女人声音。 她低嗓音厉声道:“这是你该关心的事情?眼下这什么时候?小姑娘,你是记者,还是新闻记者,这种时候有闲情心八卦?呵呵。” “我……” “闭嘴,打电话联系事故现场的李队长。” “……” 身后两个记者再没声了。 没几秒,姜衿听到了有人起来走动的声音。 先前八卦的小记者,咬着走到边上楼梯口,去打电话了。 姜衿坐了好一会,听到刚才训人的那个记者也起身了,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 她走到了那个哭泣的伤者家属跟前,轻声道:“坐到椅子上等吧,别站着了。你不累,孩子也需要休息。” 姜衿和伤者家属都愣了。 后者意外道:“你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女记者没回答,温声道:“去那边椅子上坐吧,手术少说也得一两个小时。” “嗯。”伤者家属点头应了一声。 姜衿从她悲伤的脸中,看到了一种被安后,稍显放松的情绪。 女记者陪着那个家属去了边上。 姜衿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若有所思。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很快,就到了晚上九点多。 姜衿等了三个小时,有点累,靠着椅背打盹儿。 被边上不知谁的手机铃声突然吵醒,一个灵清醒过来,才发现大厅里已经没几个人了。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