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希望就在今晚。” “十分钟。” 江旭颔首,“是。我这就给他们回话。” 白珊珊回头,只见西装革履英俊冷漠的男人坐在商务车的后座,他侧目,黑眸淡淡看向她夜下雪白雪白的脸,道:“你站着不走,是要我亲自抱你进去?” “……”打扰了打扰了。 白珊珊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摆摆手,连声说了句“不用不用”就转过身小跑着上了阶梯。刚到酒店门口,便瞧见几个外籍面孔的侍者站在大门前,脸上带着标志的微笑。 “您好小姐,请问您有预订吗?”侍者笑着用英语问。 白珊珊动了动,正要说话,江旭和熊晋已从背后跟了上来。他们在外籍侍者身前站定,江旭以一口极其纯正利的美式英语道:“先生明晚要参加一个晚宴,今天提前过来。” 白珊珊闻言,皱了皱眉。 侍者瞧见江旭和熊晋,当即垂着头,毕恭毕敬地应道:“总经理早就代过先生今晚会下榻酒店。房间已经都准备妥当。” 白珊珊狐疑,凑近看起来比老狐狸江助理要实诚许多的熊晋,着嗓子小声兮兮地问:“……小熊助理,这个人认识你们吗?” “是的呢。”小熊助理笑容真诚。 “为什么?”白珊珊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猜测:“是不是因为你家先生经常来a城出差,所以成了这家酒店的高级vip?” “啊。”小熊助理这才像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一般,诧异道:“我刚才没有告诉白小姐,这家酒店是先生的产业吗?” 白珊珊:“……what?” “这家酒店是先生的。先生在这家酒店有专属的总统套房。”小熊助理诚恳道,“先生有洁癖,专属套房从未对外营业,也就是说,除了先生以外没有任何人住过你们的房间。所以小姐可以放心居住。” 白珊珊:“……” 几分钟后,白珊珊就这样顶着一滴豆大的冷汗,跟在变态大佬身后来到了这家酒店直达顶层总统套房的私人电梯前。 年轻的葡萄牙籍电梯女郎弯下,姿态友善而恭敬,朝两人道:“行李和其余物品已经送至房间。祝二位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白珊珊:……我怀疑这个漂亮小姐姐在开车,但是我没有证据。 白珊珊沉默,一副“= =”的表情,从包包里拆开一颗草莓味的糖放嘴里,再掏出耳机耳朵里。 话音落地的瞬间,电梯门悄无声息的合上。电梯开始上行。 密闭空间,四面电梯内壁全都是镜面,亮着白灯光,愈发显得开阔而明亮。电梯里安静极了,因此,小姑娘津津有味吃糖的声音便显得尤为刺耳突兀。 咻咻,咻咻。 身着笔黑西装的男人站在电梯中央,沉稳冷漠,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镜面。镜子里映出身旁姑娘的身影。可可的小小一只,随便穿了身浅绿及膝t恤裙,挎个小包,出两条雪白纤长的小细腿。嘴里咬着糖,左边腮帮子被糖顶高,鼓起个小圆球。 她低着脑袋,戴着耳机,两只小手抱着手机,全神贯注聚会神,几细细白白的手指飞快在屏幕上戳着。 商迟盯着镜子里的小家伙看了会儿,侧目,视线下移,看向她的手机屏幕。 画面五颜六七八糟。 只一眼,商迟便冷淡地收回视线。 “商先生。”突的,边儿上传来一道细柔软糯的嗓音,甜甜的。 “嗯?”商迟应了声。 “你家酒店的总统套房,肯定不止一张吧?”咬着颗糖的缘故,她发音不是很清楚,听着软软细细含含糊糊。语气倒是颇显随意。 商迟回答得很冷淡而平静,“一张。” “……”话音落地,白珊珊打游戏的动作突的便顿住了。屏幕变黑,她缓慢抬起头,缓慢转动脖子朝向身旁,盯着他,轻声,一字一句地重复:“一、张、?” “嗯。” “……”啪。白珊珊脑子里那强绷了一晚上的名为“淡定”的弦,断了。 白珊珊:你他妈到底是什么蛇病变态魔啊?之前强吻我几次我都懒得骂你了,现在我说我出去订酒店,你非得把所有酒店的空房都给定完,现在又说你的套房只有一张?啥意思?怎么地,就是非要着我跟你睡一张是吧? 白珊珊深一口气吐出来,竭力克制住暴走打人的冲动,嘴角一勾,微笑脸,“没有第二张,沙发总是有的吧?” 商迟还是很冷静,“嗯”了声,没有多余言语。 “ok。”白珊珊点头,道,“那今晚你睡,我睡沙发,我们各睡各,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说着忽然一顿,眯了眯眼,唰一下拉开自己小挎包的拉练,从里面变戏法儿似的掏出了一把微型工具锤。给墙面哐哐哐钉小钉子的那种。 一只小白手紧紧握住,举高,在商迟眼皮底下耀武扬威般地挥过来,挥过去。 “……”商迟掀起眼帘,瞧她。 “如果半夜三更,有什么变态想对我不轨。”小姑娘吊起嘴角扯出个冷笑,娇软可的小脸蛋儿上摆出副自认为非常霸气威猛、高贵冷、威慑力十足的表情,义正言辞道:“我就代表月亮,锤爆他的狗头。” —— 进了房间,白珊珊干的第一件事就是飞快找到开关把灯摁亮。左看右看环顾四周,只见这间屋子果然就如熊晋所说,是商迟专属。 这里的布局,甚至是一应装修的风格和调,都和商府的主卧极其相近。单调的黑白,纤尘不染,冷硬冰凉,充着他独有的男化气息。 正思绪飞,便听见身后传来沉稳有力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白珊珊回过头。 商迟已在在客厅的沙发前站定,背对着她,下了西装外套:他背脊笔直,肩背到的区域呈现出一块漂亮的倒三角,隐隐可见衣服布料下修劲的肌线条。黑衬衣黑长,看着几乎要和落地窗外的无边夜融为一体。 就在白珊珊忍不住再次赞一声变态大佬的好身材时,又看见不远处的大佬抬起双手,解开了领带。 紧接着又开始解衬衣扣子…… 白珊珊:? 白珊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嗫嚅着支吾开口,道:“那个……不是,商总,请问您这是要干嘛?” 一言不合就衣服是什么鬼?大佬您是暴狂吗? 商迟闻声,回转身,沉黑的眸子盯着她,声音清冷,语气平静,答道:“衣服,洗澡。”说话的同时,手上动作没有停。 白珊珊微微瞪大了眼睛,“咕咚”,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白珊珊一直觉得,这个男人骨子里的某些特,很像荒野中的凶猛兽类,比如对待敌人时的杀伐果决狠残忍、比如对待的猎物时的耐心和蛰伏。又比如,对黑暗环境情有独钟。 但凡是他经常出没的地方,灯光几乎都不会太明亮。套房里虽亮着灯,但光线是暗金,幽暗昏沉,平出几丝暧昧的旎。 此时此刻,这人穿着黑衬衣,在解扣子,自上而下,动作优雅,慢条斯理。两只修长有力的大手骨节分明,干净修长,指甲呈健康的浅粉,修剪得干净光整。 而在解扣子的整个过程中,他黑的眼睛都瞬也不离,直勾勾地盯着她。 “……”白珊珊鬼使神差般没有移开视线,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慢条斯理从容不迫地解开了最后一颗纽扣,下了衬衣。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白珊珊怎么都无法想象那身笔西装下包裹着的躯体是这副模样。宽肩窄,高大而修长,肌分明却丝毫不显突兀,匀称紧实,恰到好处,肌腹肌人鱼线,一样不缺,的刚美和野美。 但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副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疤,狰狞可怖,各各样,无论看过多少次,她都会心头一惊。 四处似乎都充斥着浓烈的男荷尔蒙气息。 屋子里静极了。 分明开着冷气,但温度却似不降反升。 看着不远处赤着上身的男人,白珊珊忽然觉得心跳一阵急促,口干舌燥,全身的皮肤好像都快要着火一般。 几秒光景,她脑子一热猛回过神,这才如梦初醒般别过头移开视线。双颊烫得像能煎蛋,腔里也有像小鹿在扭着大跳霹雳舞。她心慌意,只能清了清嗓子,掩饰什么般故作镇定道:“我洗得慢,还是我先洗吧。” 说完本不敢看商迟,脚下踩着风火轮般逃也似的冲进了浴室。 商迟微侧头。 姑娘咔哒一声锁上了浴室门。 短短半秒,他微勾,黑眸深处闪过一丝饶有兴味的光。 —— 温热的水洗去一身疲乏,同时也令混的大脑逐渐重归清醒。白珊珊闭着眼睛站在蓬蓬头下,甩甩脑袋,定定神,反手一把关上了水龙头开关。 水声消失。 男颜祸水,男人,毕竟变态大佬长了那样一张盛世美颜,她偶尔发个花痴,很正常。白珊珊一边拿巾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开导,然后很快就把刚才的一瞬失常归结为了暂时的心窍。 这么一想,白珊珊瞬间释然,一身轻松。轻松到甚至哼起了歌来。 然而,这种轻松愉悦的状态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白珊珊口中快的“小跳蛙”之歌便戛然而止——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浴室架,原地石化成雕像。 ?居然忘了拿换洗的浴袍? 再机器人似的一卡一卡扭过头。只见大理石洗脸台上摆着她刚刚随手洗了的刚才穿进来的t恤裙,还哒哒地往下淌着水。 卧槽? 没衣服穿?难道只有奔出去了吗?吗(╯‵□′)╯︵┻━┻! —— 事实证明,人一倒霉,不仅喝水会牙,洗个澡还都能忘记拿衣服。难以接受智商一百二的自己会干出这么蠢的事,白珊珊裹着浴巾双臂抱膝地蜷在浴缸边儿上,扶额嘤嘤嘤,陷入了深深的自闭。 就这样,在“裹着条浴巾奔出去飞快拿起浴袍再冲进浴室换上”和“让外面的变态大佬帮忙给递下浴袍”之间纠结了整整三分钟之后,白珊珊把心一横,小拳头一握,做出了选择。 常言道,求人不如求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之前听变态大佬和江狐狸说话,他今晚似乎还有个视频会议要开,没准儿这会儿正在开会,并没有在浴室附近溜达? 白珊珊心里琢磨着,裹紧浴巾踮起脚丫子,小壁虎似的紧贴着浴室门,耳朵贴门上。 外面的世界静悄悄。 嗯,变态大佬应该不在附近。 如是一想,白珊珊稍稍放心,站在浴室门前气呼气,好几秒才终于下定极大决心一般郑重地抬起爪子,握住浴室门的门把,轻轻一拧。 门锁开了。 她小心翼翼,抓着前的浴巾,暗地“啾”一声探出一颗漉漉的小脑袋。廊灯已经关了,周围有点儿黑。左看看,嗯,没人。右瞧瞧,嗯,也没人。 奈斯! 白珊珊心头一喜高呼万岁,就在她准备拉开门直接大步星冲过去拿浴袍的时候,一道低沉沉的从正前方传来,淡淡地说:“在找这个?” “……”白珊珊小身子一僵,脖子一卡一顿地转向正前方。 商迟人就在浴室门正对的地方,黑衬衣一颗扣子都没系,慵懒随意地挂在那副高大身躯上。他靠墙站着,一手夹烟,一手拎着她忘记带进浴室的白睡袍,漆黑的眸隔着寥寥烟雾瞧着她,意味不明。 白珊珊:……???xtJIdIa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