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气如兰的说着话,墨九双眼半阖半睁。 “嫌弃我……变得不像我了?这么坏,这么坏……可我也不知为何变得这么坏,这么想要你……想得都不行了……今天不要你……我一定会死的……六郎,你舍得阿九去死吗?” “别说傻话!”萧长嗣自是知道她为什么会“变得那样坏”。 可他舍不得她受罪,又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轻易占有她,冒犯她。他双眸沉沉地看着虫子般挣扎的姑娘,终是一叹,把她拉入怀里,手覆上她的身,然后狠狠啄一下她的额头,“你乖乖的,我帮你。” 这样的接触,不是抵死相…… 但到底让墨九缓解了一些燥热。 “好些了吗?”他哑哑的问。 墨九睁大双眼看着他,大口大口着气,摇着头,继续摇着头,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胳膊,两只脚像蛇一样在他身上……不一会儿,她突地尖利一叫,阖上双眼,如同濒临死亡般身子扭曲着,从缓到急,一颤,再一颤,然后猛烈地抖动起来。 “阿九?”萧长嗣停手,“难受了?” 墨九盯住他的脸,一张嘴,喉头气血上涌。 “噗——” 一口鲜血涌而出,悉数在了萧长嗣的身上。 “阿九!”萧长嗣冷厉低吼。 受到巨大的热量灼烤,又被蛊催,双重的迫要命似的袭入她的身体,虽然她在他的“帮助”下稍稍缓解,但浪推来那一瞬,五脏六腑还是免不了刺——吐血了。 萧长嗣揽住她的,将她软绵绵的身子搂在怀里。 “阿九,你怎么样?” 墨九慢慢睁开眼,嘴滴着血,像是刚刚“醒转”一般,从上到下的打量他,脸上的表情,慢慢的,由糊,惊诧,变成了在看见他们凌的衣裳时,剧烈的震惊—— “老萧……你?我?我们……啊!” 坑深229米,半是糊涂半是痴 你?我?我们。 墨九呆怔的表情,刺痛了萧长嗣的眼。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告诉她,其实并没有什么… 然而,二人凌得几不遮体的衣裳,汗淋淋的身子,甚至他带着黏的手指,一切都那么无情地摆在眼前,让他无从狡辩。 “阿九……”他嗓子喑哑,想要扶起跌坐在地的女人。 “我没事儿。”墨九无力地推开他的手,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神比他以为的要好,双眉紧蹙着,她捂住口,又呕了一口血,再抬头时,晶亮的眸子,似乎比先前更加幽深了几分。 “老萧,我中毒了。所以,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她说得很镇定,反而让萧长嗣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更何况,我们有夫之名,莫说这点肌肤之亲,就算再多一点夫之实,也不为过……” 墨九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也不像在安他,就像在陈述一件事实,那语气清幽得,让萧长嗣心窝不由一紧,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心疼不已。 “阿九不要说话了,我刚喂你服过药,但毒气攻心,恐伤及肺腑,现在我教你,抱元守一。” “噗——” 墨九喉咙一涌,角又溢出鲜血。 像是过热汗之后受了风,她哆嗦一下。 “这个时候,还抱什么元,守什么一?” 她虚软的身体就那么倚在岩壁上,神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冷淡,闭了闭眼,她不哭不闹,角似乎还带一点淡淡的笑,就好像刚才的事儿本就没有发生…… 不,就像她与萧长嗣之间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一样。 她的淡然,让他的心愈发沉入谷底。 “阿九,我对不住你——” 他拥她入怀,心脏烈跳动着,想解释什么…… “老萧……”墨九冷不丁从他怀里抬头,打断了他的话,目光炯炯地盯住他是坑洼,狰狞而又丑陋的面孔,眸子深了深,笑着抹一把嘴上的鲜血,有气无力地拍拍他的肩膀。 “松开些,再抱这么紧,我都快热化了。” “……” 这个时候还能玩笑? 阿九她……真的没事吗? 萧长嗣目光一深,脸上有淡淡的失落。 可她的话丑,理却正。他们两个人先前有“肌肤之亲”,又位于这么一个高温炙烤的地方,如果再挤,夹,那汗涔涔的身体,一会儿真会黏得分不出彼此了。 “呼!” 得到了自由,墨九双眼看四周。 “咱俩成锅里的了,早晚得煮。” 她似乎在竭尽所能地转移彼此的注意力,从尴尬的暧昧中拉离出来,可萧长嗣心里却不是滋味儿—— 捋一下她额头汗的头发,他微微眯眼。 “阿九果真不在意?” “在意啊!”墨九回答得很快,顺便将一热成粉的手指尖儿,轻轻戳在他的膛上,一双忽闪忽闪的眼里,似蕴了万千诉之不出的情愫,“可我能拿你怎么办呢?杀了你,砍了你?或者,你希望我大哭一场,哀悼一下自己的贞……” 说到这儿,她似乎想到什么,觉得好笑。 角一弯,又睁着水汪汪的眼看他。 “再说了,我还有贞么?” 嫁过两次人的她,其实直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这破身子到底还是不是一个处,到底有没有被男人破过身…… “行了,我都不在意,你就别一副受了欺负的委屈样子了。如果你实在想不过,或者我吃点亏,也帮你一次?”墨九咯咯笑着,几声之后,又忍不住咳嗽,咳得泪都出来了。 高温的空间里,气氛怪异的凝滞了。 萧长嗣眉头紧蹙着,似乎已经完全闹不懂她在想什么。 沉许久,墨九肩膀斜靠岩石,忽而又抬头望向萧长嗣。 “老萧,你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这话问得很是突然,萧长嗣显然没有料到。或者说,从墨九呕血醒转,他就失去了主动权,思维与情绪,一直在被她带着往前走。 微微一怔,他没有回答。 而墨九显然也不等他回答,又接着笑了。 “可能你已经忘了,也可能,你第一次见我,和我第一次见你不在同一个时候吧?”她一边儿自说自话着,一边儿扯着黏在身上的衣裳,扇啊,扇啊,像个没事儿人似的,虚软的声音带了几分调侃,几分落寞。 “老萧,你不是个糊涂人,为何要办糊涂事?” 她莫名的话,萧长嗣愈发听不懂。 “阿九,我真是糊涂了——” 他哑声应着,去握她的手。 墨九并不拒绝他的靠近。 低头,她的视线,就落在他的手上。 那是一双修长的大手,骨节分明,指节匀称,手心里有一层薄薄的茧——常年拿糙的武器磨出来的薄茧。墨九凝视着那只手,角微微一勾,指尖在他的手心滑着,动着,刮着,忽而戳他的掌心,忽而又摩挲一下那层薄茧,不轻不重的笑。 “有时候,糊涂比不糊涂好。” 萧长嗣微微一怔,越发不明白她。 “所以啊。”墨九冲他莞尔,“你且继续糊涂着吧。” “阿九,你心里有不舒服,怨我,恨我,都可以。千万不要为难自己,不要闷在心中,郁而生结,结而生疾。”萧长嗣脸上是担忧,不管他糊涂还是不糊涂,都看得出来,墨九不对劲儿。 然而,墨九却很清醒。 “老萧,不要我。” 她?何谓她? “阿九,你说明白。” 他双手去扣她的脉腕,生怕她有什么不对。墨九不仅不躲避,反倒顺势扑入他的怀里,双手揽紧他的脖子,紧紧偎在他的膛上,然后,抬头,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在呼织中打量,打量…… 忽地,她凑过去,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他的。 “这样,明白了吗?” 萧长嗣几乎是震惊的。 一向镇定的他,高大的身躯僵硬了,一动也不动。 好一会,他低头,凝视墨九,像失去了神魄。 “阿九?” “这样看我做什么?”墨九角微弯,那妖的容颜,被烈火一灼,俏得像一颗汁水的鲜桃儿,一颦一笑间,全是风情与妩媚,“你很奇怪我的反应是不是?” 他紧紧抿,没有否认。 墨九却笑,“你没听过一句话么?……呵,是我傻了,你怎会听过这句话哩?”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她咯地笑了一声,又靠近他,不顾火一样的温度,与彼此紧贴时蒸笼般的炽热,紧紧束着萧长嗣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有一个女人在一本书里写过一句话,她说,通往女人心和灵魂的通道是——” 抛个眼神,她笑得媚态十足。 “你做到了。” 萧长嗣眉头紧蹙,面赫然。 “阿九,不要玩笑了。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 “傻不傻,我哪有玩笑?”XtJIdIAN.Com |